【随笔】西洲曲

随手写的脑洞。

大概是个关于暗恋的故事?(笑。


午后阳光大盛,泼在青石板上金灿灿的一片。门外回廊的金光自然而然地流淌进来,盈盈的光波下镜中那人轮廓模糊摇晃,似乎就要溶解在那里。

“你对我无情,我对你无意,岂不是好?”

她对着镜子一笔一笔慢慢地画眉。

眉是远山眉,手是凝霜腕,声是黄鹂音。只不过她想象中冷静自持的声音最终在末几个漏了底气,扭曲颤抖的声线使得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负隅顽抗的人犹在自欺欺人。

她的夫君一身青衣立于门前,闻言神色尴尬起来,手微微抽动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潋滟金光里的黑影抖动起来,越来越模糊不清。

她的手也在抖。轻微地,细细地抖。她不确定他有没有注意到她的破绽——不过应该是没有的吧,他甚至应该没有看向自己。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他怎样应答,原定计划是自己冷漠地拒绝他的示好,狠狠地刺他一下,却让内心波澜起伏不经意泄漏。

原定计划有了瑕疵,那该怎么办呢?

她又想,如果他露出羞愧颜色,她就冷笑一声;如果他甚而上来手忙脚乱地解释,那就更好,就按原计划那样偏头冷笑吊起狭长妩媚的凤眼斜觑着他,就像她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那样。

不过其实她很怀疑,到那时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狠心拒绝。

女人从来心软,面对他她是心软女人里最心软的一个。

而且——

他知道吗?或许这次就如同以往的千千万万次,迟钝木讷的他什么也体会不到。

体会不到她的怒意,她的醋意,她的绵绵情意。

不多时,他无法再忍受这沉默,却也不知道怎么打破它,于是匆忙地向他妻子丢了句“你多想了”就急急离开。

青袍的一角翻卷,最终还是消解在刺眼的阳光里。

果然,她终于放下眉笔,镜子中的女人眉毛浓厚得怪异。

你看,正如我所料,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自古以来,失败者总要为他们自尊说几句没有人听的辩解。这似乎已经成为公理,成为定律,哪个人不说上那么几句,旁人倒要看见稀罕物那样夸奖他几句胸襟广阔。

女人的胸襟是很少有人用广阔来形容的。

所以她又怎么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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